不知何时,脑袋便如灌铅般昏沉起来了。与此同时还有诸如鼻塞、咳嗽之类的症状。
这就是换季时的感冒吧,所谓一叶知秋便是如此。还真是奇怪的季节报时方法。
不复夏天时的威风,秋日里清晨的天空变得有些灰暗了,早起的人们隔几米远都看不清谁是谁。
不是雾霾,胜似雾霾。
能看清世界,又能不被世界看清,我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,强烈的隐私安全感笼罩着我。
半个学期过去了,我早已不是那个身体孱弱到走几步路就会上喘下泻的宅男,长期的清洁工作强健了我的身体,极度精细的卫生死角锻炼了我的眼力。现在的我,甚至可以摘下眼镜把视力表背下来。
“喂!生活委员!你又发呆!”
一声娇喝伴随着巨大的轰鸣,我被一掌打飞了六七米,手中的扫把也不知所踪。
“咳、咳、咳……”蜷缩在被清扫的一尘不染的地上,我浑身酸楚,四肢快要散架了。
“眼镜……眼镜不见了,快帮我找找……”
“略——每次都这么不经打!”击飞我的少女向我做出一个欠揍的鬼脸,飞也似的跑掉了。
可恶,混蛋。
我死尸一般爬起来,拍掉身上的灰,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,好不容易找到了眼镜。
“啊……已经碎了呢……”
所以说……
“我最讨厌女孩子了啊!!!”
我仰天长啸。
“嗯?你说什么?有种再说一遍?”她坏笑起来,**着拳头向我逼近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!”我惊讶的从她身边跳开,仿佛她是地狱里的恶鬼一样让人避之而不及。
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走了?”她更近了一步。
喂喂快要越界了,这香味……
“海飞丝?”
畏畏缩缩着躲避求饶的我,感觉这剧情不太对。
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……不愿屈服的抖M遇到态度强硬霸道的抖S,相互吸引是很正常的。
但是为什么会是鹿露啊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,你到底装了多久!
“我的信念被挤破了啊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!”
糟糕。一不小心吼出来了。
“海飞丝?挤破?”她恶心的缩起肩膀,鄙夷的看着我,“你的信念是痘痘一类的东西吗?好恶心哦。”
“差不多了……”无力的向自己的口误低头,我选择放弃争辩。
不行……不能再斗嘴了。这样只会越来越兴奋的。
嘿嘿嘿……
……
嘿嘿嘿……
刚才……发生了啥来着。
杵着扫把呆立原地的我,在清晨的习习凉风中傻笑。
如同发呆了一个世纪,我才终于悠悠转醒。
恍惚中,好像……有个女孩……和我做了打情骂俏一样的事情。
这样虚假的关系,这样无意义的日常,终究会在毕业那天破灭……我本该是很讨厌的。
但是……她是个例外吧。
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,生死相隔,才算是永恒。
生者带着死者生前刻骨铭心的记忆,独留世间苟延残喘,虽痛苦,却也不乏甜蜜。
因为这便是不会破灭的感情。最坚韧的。
不是会因为各种欲盖弥彰的理由而断开的羁绊。
“她的死,我很开心呢。”仰头望天,除了蒙蒙的灰色,却什么也看不见。
“终于,有了不会背弃的朋友。”
“所以,都死了就好了吧。”
一抹陶醉而温馨的诡异笑容,久久抹在我唇角挥之不去。
在这长江东去和群峰矗立的城市之间,我的身影显得如此渺茫。
镜头被拉开,学校融入山水之间,渐渐的被血色所浸染……
“啊!!!”
胸口击鼓般砰砰砰的颤动,冷汗被催促着钻出毛孔,噩梦初醒。我惊魂未定的坐了起来。
话说为什么做梦也是意识流啊……求剧情啊……
定下心来环顾四周,眼前的洁白墙壁上没有我贴好的动漫海报,床单也是焕然一新的感觉。
就连空气中都俗套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除了医院这还能是哪啊。
感冒真是难受……居然久违的做噩梦了。
努力想要回想起梦里的内容,却怎么也记不起。
自从一个月前,那个叫鹿露的女孩子得白血病死后,我的精神状态便一落千丈。
由于她发病的时间问题,让我内心总觉得是我让她病情恶化的……尽管有偷偷去看望过她,但是她的少女心思却并没有实现。
不过……
“嘛……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。”
“噗……你有几个朋友?”
我摸摸头,不好意思的回答:“目前……只有一个咯……”
“能让我做一件事吗?”
她扶齐鬓发,转头炯炯有神的看着我的眼睛,认真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拒绝。
心中了然,我长叹一口气。
“第一次哦。”
她垫起脚尖,嘴唇贴上我的脸。似乎是一阵微风拂过,我的被撩动着的心脏骤停,然后飘扬。
还没来得及感受那瞬间的温度与触感,她便离开了。
当真是蜻蜓点水一般。
即便如此,我还是脸色微红,扭过头去。
不知道她是怎样的表情。
现在想来,应该是夹杂着不舍与依恋的吧。
……
“成为我朋友的人,都死了才好。”
“死掉的人,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。”
请赐给我一个怀念故人的梦吧,赎我如此想法的罪。
喃喃着,我躺回病床闭上了双眼。
脑中是闭眼前不熟悉的天花板。
眼角静默的淌下一行泪,我为自己的不靠谱留下的羞耻的泪水。
医院监控室。
“院长,这个孩子又醒了一次。”
年轻的女护士忧心忡忡的看着监控屏幕里的情况,忍不住出声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面色严肃的院长拿起一张人类大脑的X光片,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,“到底是怎样敏感的性格才会患上这种病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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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漠迷途之人渴求耶稣综合征,简称沙耶病,是现代发现不久的一种精神疾病。
给这种病起名字的人据说是取材于日本galgame《沙耶之歌》,跨越的时间维度不过十年,由此可见得这种病的人应该并不多,但是治疗方法也摸不着头脑。
“一般来说,沙耶病多发于生性孤僻而敏感的人身上,由于受到外界的某种刺激,……如果你玩过《沙耶之歌》,你会发现你变得里面的主角一样。”
“具体是……”
医生推了推眼镜,疑问的看着我:“难道你现在看我不觉得奇怪吗?”
《沙耶之歌》身为十二神器,我当然玩过,而且还把小说补了一遍。但是里面的男主是脑袋被撞了才会把世界看成虫族世界吧……
“不会啊,我觉得你挺正常的!”
我猛的摇头表示强烈的否定。
“看来不是沙耶病了……那为什么你昨晚睡觉醒了23次?”
“额。23次?”我露出吃屎一般的表情,“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啊……”
我看见医生一脸怀疑的表情,还忙加一句。
“而且我现在生龙活虎的精神很好呢。”
看着我一脸诚挚的表情以及瞪着牛大的眼珠子,医生只能一脸懵逼的在小本上写上“误诊”。
于是,我安然无恙的被放出了医院。
其实,沙耶病根本就没记载病状。
而且,也不一定是说患病的人就是《沙耶之歌》中主人公的症状。←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,才不是上帝的解说flag!
“沙耶病……沙耶病……”我不断念叨着,“哼哼……”
“天命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额,别奇怪,对于有着“想当声优病”的人类来说,突然很中二很正经的说出游戏里的台词,是一点都不奇怪的。
同时这个人还是《三国杀》的骨灰级玩家。
“所以说……有配音的游戏都有毒啊……”意识到了什么的我,用极度标准而且某角色代入感极强的声音,无奈的叹道。
“为什么我感冒得被送到中心医院啊?昏倒了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,永不背弃。”
“嘭!”
发狂的把路边的垃圾桶踢翻,我突然明白自己得了什么病了。
“唉……”
“大丈夫在世,当戴三尺之……”
“啪!”
我猛的给了自己一耳光,打的生疼,脸颊直发烫。
“这样就好了吧,呵呵呵……”
终于,我恢复了正常,继续走向回家的路。
此时已是晚上11点多了,一路上鸦雀无声,静的不像话。
这条平时明明不乏人影的小路,此时却只剩下幽冷的月光相伴。不时侵袭的寒风,从我的衣领灌进去,抵消在胸口前的秋衣里,带给我视觉与温度的双重体验。
“冷……冷啊……”
我瑟缩着脖子,颤抖着,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奇怪的台词。
“我计不成,乃天命也……”
回到家,我忍不住玩了一通宵的三国杀,希望能以毒攻毒治疗这恶毒的沙耶病。
“此计,伤不到我。”(阴毒得意)
“挣扎吧!在这血和暗的深渊里!痛苦吧!在这仇与恨的牢笼中!”(狂放豪迈)
“吾,誓不为汉贼献一策。”(忠贞决绝)
总之是十分有毒的一个晚上,我的房间里彻夜通明,不断传出各种语气的台词……
“嘿嘿嘿……好过瘾……”我玩到第二天早上,直到眼皮睁不开,才终于甩开了手机,直直栽倒在床上。
“难道……这就是桃园吗……”
在意识消散前,我才终于意识到。
我根本没得病。甚至,我可能度过了虚假的一天。
“鹿……露?”恍惚的人影在眼前陆离光怪着。
”这样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呢……”
在时间错乱的感觉中,我渐渐失去了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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